说是高山,因为其高;说是台地,因为其平,两个特征兼而有之,竟然无从分辨哪一个特征更加真切,遂用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称谓。
恍惚觉得有一群人在群山的罅隙中穿行,仰视山巅,似乎觉得每个山头都是那样的平坦而宽广,毫不突兀。迷离惝恍之际,自己也成了行人的一员,正在谨慎地攀向一座山顶,也就是一片有着建筑的宽广的台地。不经意间,前面出现一个纵向的巨大裂隙。有一堵岩石从裂隙深处斜斜飘出,宛如飘起的一角裙裾。“裙裾”上面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孔,正好可以让人扣紧它们到达裂隙的另一侧。
我就这样扣紧那些小孔,小心翼翼地挪移。俯视正下方,还有人群源源而上,细如蝼蚁。对比之下才知自己置身之高,似乎已到云际,于是愈加惶恐,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彻底的稳妥,于是更其减慢了挪移的脚步。
或许是嫌速度太迟缓,身后队伍中有老妇发出带诅咒的斥责。无从回应,一直到过了“裙裾”,方敢恶语相答。那老妇的脸上,居然也现出了一副尴尬的神情。
台地也就是山顶,有不少庭院式的古旧建筑,人来人往,各行其是。记不起有几多同伴,人们只是即兴观看袅袅烟雾中的表演,有道人高声唪诵,敲打响器,定睛细看,其中一位居然是酒中知己。稔熟也罢,自忖既是不速之客,便始终未跟谁打招呼。
一场轻歌曼舞,似乎是在一个稍低一点的空地上展开的。长袖盼睐,娴熟而雅致,舞者专注无声,观众却呆立无语。轻歌,好像只是一个似有实无的臆想,飘缈悠扬,却是遥不可及。
另外的高山台地,不知相隔了几重云天,上面有荒圮的建筑,一如连绵的破庙。残垣之间的离离青草上似乎有若干麦秸,金黄耀眼。废墟旁边,似乎有人漫步凭吊,似乎有人垂首沉思,似乎还有人目不斜视匆匆而过。而远山,层层叠叠,淡蓝如烟,蔓延开去。
场景空旷,但却有些压抑而岑寂。在压抑和岑寂的弥漫中,人、事、景、物,全都渐次消隐,不知所踪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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